在继母迫害女孩的童话故事中，父亲要么不在，要么不管？

　　蓝胡子、强盗新娘、白雪公主、灰姑娘……几代人讲这些故事，他们是如此疯狂惊悚，又是如此平凡日常。 “格林兄弟开始以致力于《诗歌史》为目标。 我不打算出版《消遣书》。 此后，威廉格林总有一天顺应了大众的需要和期待，格林童话逐渐远离初版时的粗野和朴素，内容逐渐净化、风格化、文学化，大人和孩子都喜欢上了。 ”哈佛大学民俗神话研究教授玛丽亚塔尔带我们走进童年的魔法森林，重读格林童话的第一版—— 《儿童与家庭童话集》，追溯格林兄弟编撰童话集的历史场景，在她深思熟虑的解读中，精心挑选本文摘自该书，《澎湃新闻》经南京大学出版社授权编号为发布。

　　这种恶性循环必须得到阻止。 否则，没有人能从中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为了避免故事无限重复，继母和她乱搞的亲生孩子必须死。 继母胜利后，这个长期以来不断给童话故事中的继女添麻烦，继续折磨他们的子孙和他们的子孙的魔法有可能被打破。 童话中的女主角成功让继母复活后，——就因完成了分配给她的任务，死而复生，让继母的恶行大白于天下，解除3354诅咒的过程圆满结束。 为了强调继母的恐怖统治已经完全结束，故事的结尾生动地描写了继母的具体死亡方式，每个细节都令人毛骨悚然。 有时淹死，有时化为灰烬，有时被野兽撕毁，有时被关进装满沸腾油和毒蛇的棺材里。 继母完全死了，不再对这个刚成立的王室家庭构成威胁。 而在这个王室家庭里，一旦孩子们的亲生母亲不再有敌人，国王乃至孩子们将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白雪公主之魔镜魔镜》的剧照

　　在以王室婚礼结束的故事中，继母再三使坏，给继子的头带来坏事的同时，在继子要实现阶级迁移的时候也进行了干扰。 无情冷酷的继母与她们比较单纯天真的配偶形成鲜明对比； 父亲，其唯一严重的不足似乎是在选择结婚对象时缺乏识别能力。 甚至在一个故事里，这唯一的不足已经不存在了。 在每个故事里，被一个戴着善良面具的女人骗的正是女主角，她天真地说服父亲和这个女人结婚。 在童话故事中，女主角的父亲似乎对错误的态度持消极态度，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很少会率先抛弃和虐待孩子。 在《汉塞尔与格莱特》，继母策划把孩子们扔进森林，父亲在妻子不断的威吓下默许了这个计划。 在《灰姑娘》，父亲没有羞辱过灰姑娘，继母和两个姐姐“精通”屈辱，她们三个已经绰绰有余。 在《白雪公主》中，父亲(白雪公主的父亲，格林兄弟只在再婚的时候提到。 另外，提到的唯一目的只是促进继母的出现。 )我从来没有介入过妻子为了维持自己“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身份而精心编织的罪恶之网。 虽然这些故事中的父亲在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福利问题时，都是极其被动或绝对疏忽的，但他们之所以依然保持着亲切善良的好名声，是因为妻子恶魔般的行为衬托着他们。格林童话中有一个故事，讲的是父亲行为孤僻、违背常识，夸张得不输给对继子继女怀有恶意的女性小人。 如果说继母错了不无情地爱继子的继女，那这个父亲就错了对亲生女儿有超乎常理的婚外恋。 在《千匹皮》中，女主角——的年轻1000头皮——的父亲在妻子临终前向她承诺。 将来，只有在找到美貌不输给她的女性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再次和妻子结婚。 国王派遣的使者去了世界各地，没能找到不输给前任王妃的美貌女子，使者们只好空手而归，向国王报告任务的失败。 这时，王的视线不小心落在亲生女儿身上，心中立刻涌起对她的强烈爱欲，难以自拔。 部长们可能对国王想娶自己亲生女儿的提议感到震惊，但这一打击与千头万绪的惊愕和不安相比，毫无价值。 老千皮在运用了一系列拖延战术后，还是要逃离城堡，避免父亲进一步的求爱和婚外恋行为。

　　乍一看，邪恶的继母的故事和对女儿有婚外恋欲望的父亲的故事，属于两个不同的故事类别。 实际上，这两个故事确实在不同的轨道上运行。 继母对孩子的冷漠和父亲对孩子的过度爱似乎是不相容的。 但是，民间好不容易分手了，却被民俗学家设法扯断了。 例如，阿尔内在他的权威故事分类列表中，对与上述两个故事相对应的有代表性的两个故事给予了相同的编号。 《灰姑娘》为510A，《金裙、银裙和星辰裙》为510A。 ( 《千匹皮》是《金裙、银裙和星辰裙》的变种。 很明显，直觉上，阿尔内认为这两个情节有某种密切的关联。 但是他没有对为什么这两个故事可以作为同一个故事类型共存做出任何解释。 有民俗学家认为，《没有手的女孩》女主角悲惨地失去双手，与两种不同的动机有关。 一个动机是性嫉妒( sexual jealousy )，这种嫉妒可能来自亲生母亲或继母，也可能来自岳母或继女。 另一个动机是生父对女儿婚外恋欲(根据《儿童与家庭童话集》的版本)，或者父亲与恶魔签订了合同。

　　在女孩遭受继母“社会迫害”的德国故事中，焦点是由于父亲再婚而无法忍受的家庭状况。 但是，当发现可怕再婚对象而家庭不安的行凶者——的故事中的父亲——消失在背景中，或成为单纯的故事推进因素，甚至没有机会登场时，父亲再婚对象3354继母——所做的各种可憎行为成为了中心情节和继母讨厌的特质和虐待行为，如何把继女扔进河里，让猎人杀死继女，拿着继女的肝肺做晚饭，无意识地砍掉亲生女儿的头，——就像《真正的新娘》中描绘的那样，——

　　《灰姑娘》的剧照

　　另一方面，在父亲对亲生女儿发动“性爱迫害”的故事中，母亲和继女似乎从故事的中心活动场所消失了。 但是，在第二个故事范畴，父亲对亲生女儿的欲望；在第一个故事范畴，父亲对继母对继女的嫉妒和残酷行为提供了强大的动机。 因此，这两个故事合情合理地紧密结合在一起，创作出与女孩子的爱情幻想( Oedipal fantasies )几乎完全一致的阴谋故事。 这样，尽管童话以伪装和掩饰，但在两个重要组成部分的缺失中，依然成功上演了恋母情结剧。

　　综合研究这两个故事范畴的现有故事，可以发现在这些故事中，父亲对女儿的爱欲总是以最谦逊的方式暗中向读者揭示，而继母的恶行总是藏不住的。 佩罗版的《驴皮公主》 (即《千匹皮》的变种)和《灰姑娘》为我们提供了这种对比的典型情况。 《驴皮公主》解释为，国王对亲生女儿无法抑制的爱欲，只是失去妻子的痛苦和暂时的精神混乱。 王意识混乱，妄想自己是个年轻的团体，而女儿就是“自己曾经追求的，想成为妻子的那个少女”。 在这里，佩罗显然想为国王向亲生女儿求爱的行为找到各种借口。 相比之下，在《灰姑娘》中，为了描写灰姑娘的继母，佩罗使用了自己想到的消极的语言(“傲慢”“虚荣心”“卑鄙自私”等)。 在故事中，父亲们违背了基本的道德规范，即使做了感冒的事，他们仍然保持着高贵的形象，他们很少有计划地作恶。 但继母们永远是顽固的反派形象，生性恶毒，性格恶劣。正如贝特海姆所主张的，Oedipal conflicts的童话将母亲的作用一分为二。 一个是站在孩子身边支持他的母亲。 另一个人挡在继女面前，阻止他留住父亲亲爱的继母。 在描写被继母迫害的少女命运的童话故事中，部分会以智慧女性的姿态描绘故事中亲切的女性，女主角遇到困难时派大自然母亲去求助，表示母亲虽已去世，但母爱仍在继续。 从灰姑娘、鹅牧歌姑娘、千头皮、众多被压迫女主人公、或大自然的慷慨中受益，从动物的帮助或自然的保护中，找到树洞和其他林间栖息地。 但善良的生母往往以鸽子、奶牛、树的伪装身份“短暂”出现时，邪恶的继母在故事中有着压倒性的存在感。 邪恶的继母成了母性血肉般的化身，这个绝对的坏角色最公然地代表着作为母亲的女人。

　　如果说格林童话允许各种不加掩饰的继母出于嫉妒而对继母进行“社会迫害”的话，“继”这个词就很容易掩盖了母亲的真实身份。 虽然可以避免直接描写父亲施加的“性爱迫害”，但不能提到他和父亲之间的爱欲纠葛。 有些女主角特别重视回家回到父亲身边。 她们觉得有必要把自己新获得的财富带回家和父亲分享。 在格林兄弟记录的《白雪公主》版中，白雪公主的父亲(而不是某个王子)在穿越森林时找到公主的棺材医治女儿，最终白雪公主复活了。 但总的来说，格林童话里的父亲要么不在，要么什么都不做，在不在也没什么差别。 我们看到威廉格林想做多少内容改变以涵盖《没有手的女孩》的乱伦故事。 至于《千匹皮》的父亲，因为被威廉留下来，自己成为了做坏事的父亲，乱伦这个主题不仅被提及，而且被推到了极限。 即使是《千匹皮》最克制的评论家也推测女主角最后结婚的国王会不会是父亲——的第一个导致离家出走的国王。 尽管格林兄弟可能正在努力用模棱两可的语言来描述这场婚礼(有评论家声称这是“为了避免读者的不快”)，但这种结合可能的样子并不能完全掩盖。 这位评论家意在不提《千匹皮》中可能最值得关注的部点。 初版《千匹皮》在处理国王乱伦爱欲问题时，以非常平和的方式直接对待，同时也给出了解决这一问题的某些方法。故事的讲述者和故事文本版本的记录者有时想尽量提到隔开母女的竞争行为的来源。 正如民俗学家所警告的，在口头文学中，内容的审查往往是通过现场的听众进行的。 这意味着，只要讲述者在讲述时认同某个故事，选择讲述这些故事的行为，这些故事就会被赋予生机和活力。 用文字记录的故事，似乎也是一样的。 虽然可能没那么连续一致。 如果你看看美国文化，你会发现在选择故事的过程中，总是对一些强势邪恶的年长女性出现的逆袭故事有某种偏好。 在佩罗童话和格林童话中，《灰姑娘》 《白雪公主》和《睡美人》等故事至今仍很流行。 即使不在故事的发生地也是这样。 《千匹皮》和《驴皮公主》等故事几乎不为人知。 女孩子的恋母故事由两个幻想构成。 幻想之一是对自己有爱欲的父亲，幻想之二是和自己竞争的母亲。 而在这两种幻想中，只有后者在涉及女主角嫁衣情节的流传度高的故事中成为一个显著而又几乎毫不隐讳的主题。 当继母、母亲常常被妖魔化成为家中的悍妇、林木魔女时，父亲要么淡入故事背景，要么根本没有出现。

　　《驴皮公主》的剧照

　　有一点要记住，在童话故事里，父亲并不是一直消极或缺席的形象。 19世纪玛丽安考克斯对345个《灰姑娘》变种进行的研究所表明，灰姑娘在家庭中的地位归因于“不自然的变态父亲”( unnatural father，考克斯的原语，典型的维多利亚时代的用语) 226个故事明确属于考克斯标记的以下三个类别。 1 )被母亲、姐姐、继母)虐待的女主角2 )不自然的变态父亲3 )李尔王的判断。 其中130个故事属于第一类，77个故事属于第二类，19个故事属于第三类。 所以在考克斯研究分析的故事里，扮演母亲或继母的《灰姑娘》版本的数量只比因为父亲胡作非为而陷入不幸的灰姑娘多一点。 综上所述，灰姑娘因父亲对自己抱有异常的爱欲，或者坚持自己必须对他发表爱情宣言而逃跑的概率，几乎和灰姑娘被坏脾气的继母赶到炉边过着仆人般的生活的概率一样。

　　民俗学家指出，要重建从中国传到北美、流传于世界各地的无数个《灰姑娘》版本的真正故事母本是不可能的，但即使这样的故事母本真的存在，这一范畴也有两个目前被认为相互矛盾、相互排斥的组成部分根据考克斯的简单划分，我们经常会发现心怀嫉妒的母亲和抱有爱欲的父亲很少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故事里。 在绿色版本《灰姑娘》中，父亲在非常短的时间内登场。 他给了灰姑娘一根树枝。 从这根树枝上长出来的大树后来落在华丽的王室服装上，灰姑娘可以参加舞会了。 从灰姑娘的父亲被降为家庭奴隶事件的共犯转变为混乱、陌生但容易亲近的助手，帮助灰姑娘应对未来的考验。 相比之下，在《千匹皮》中，母亲这个角色只是在故事的开头暂时出现，也没有出现继母等其他母亲的形象。在强调继母残酷行为的故事中，生父的作用大多位于外围。 实际上，在《灰姑娘》这样符合逆袭模式的故事中，也有父亲没有登场的。 《白雪公主》是其典型的一例。 但即使是童话女主角中最纯洁无邪的白雪公主，也有一个版本受到父亲的求爱。 在一个版本中，父亲爱她的美丽引起了父母婚姻的不和。 在绿色版本《白雪公主》中，父亲这个角色只提到过一次，只是说了父亲结婚了，但敏锐的观察者认识到了父亲这个角色的最初功能。 “魔镜发出的声音显然是白雪公主父亲的，这个声音代表着父权审判，决定了王妃(以及所有女性)的自我评价。 ”魔镜的声音被确认来自邪恶王妃的丈夫后，情况就清楚了。 从心理学角度看，白雪公主和母亲的斗争很可能起因于对国王的爱的掠夺。 虽然这位王妃的丈夫、白雪公主的父亲没有出席，但来自他的爱和称赞是故事的推进因素。

　　通过魔镜发出的声音并不是白雪公主的亲生父亲在故事中表达存在感的唯一方式。 恩斯特博克伦对《白雪公主》的57个变种进行了分析研究，发现某版本的《白雪公主》竟然将白雪公主的父亲描绘为妻子各种阴谋的共犯。 是白雪公主的父亲为了平息坏脾气妻子的愤怒，把白雪公主带到森林里扔了。 克伦对这些变种的研究，影响了伯特利海姆提出的观点。 伯特利海姆认为，格林童话中，把白雪公主扔下森林的猎人，也许代表了一个伪装父亲的形象。 在对妻子忠诚和疼爱女儿的艰难抉择中，这位国王“表面上是想通过执行命令来安抚妻子，又想原谅女儿的死来安慰女儿”。 总之，尽管故事中父亲这一角色——尽可能少地扮演母女俩为了爱而竞争的角色——，尽量避免明确地提及，但母女俩派生的次要故事( the Oedipal subplot )的逻辑却是母女俩

　　到了这个地步，我需要忠告你一句。 在《白雪公主》中，我们看到了找到所有男性角色和潜伏在男性声音后面的父亲的形象是多么容易。 有评论家说，父亲偷偷进了镜子； 其他评论家说，父亲成为王妃的仆人一些评论家认为父亲直接成为年轻英俊的王子登场。 《小红帽》的父亲形象被认为同时隐藏在大灰狼和猎人身上。 鉴于童话故事中常见的对家庭生活的集中聚焦，这种在每个故事中发现父亲形象双重或三重表现的操作并不完全偏颇。 但要记住的是，那是年轻英俊王子的常规功能，代替父亲而不是替罪羊。《小红帽》的剧照

　　巡视格林童话中被压抑的女主角，不难发现这些故事以独特的方式戏剧性地表现了女性恋母矛盾。 除了《千匹皮》之外，这样的故事一方面尽量压抑父亲对女儿的爱欲以追求这个主题的出现，另一方面无节制地变换着花样用大写特写母亲在家里残忍专横的行为。 在《儿童与家庭童话集》中，每当出现一个公开描写父亲对女儿进行性迫害的故事，就有12个故事讲述了女主角因继母的残忍行为而痛苦。 让继母当小人可以免除生母和生父的责任； 女主角在家里遭受的种种苦难，全部部都是继母一个人承担的。 在格林兄弟记录德国童话的时代，在现实社会历史中，继母残酷无情，父亲缺席和遗弃孩子的情况可以说比父亲对女儿怀有乱伦的爱欲要多得多。 这一点没错。 但童话绝不是现实的镜子； 限于故事的开头和装饰性的细节，我们可以看到一些与家庭生活现实有一定相似性的内容。 一出门，主人公就通过镜子进入内心世界。 与社会现实相比，童年的幻想应该更加稳定、永恒，但在故事一讲再讲的过程中，这些童年的幻想仍然是叙述者的文化背景所塑造和不断调整的。 在我们自己的时代，很容易看出到了后期发展成了儿童童话故事。 为什么喜欢母亲方面的暴行，为什么要避开父亲方面的乱伦爱欲这个可怕的禁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