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元明之际文坛“诗非穷而后工”的论说
元明之际,由于政局混乱和思想统制松懈,文人的思想活力得到了极大的解放,文学思想活跃起来。 文人群体常常突破承平时期的种种限制,拓展创作空间,给传统诗学观念带来新的东西和变革。 其中,在传统诗学话语中,“穷而后已”被旧话重提。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时期,文人不仅失去了做官的机会,避免了穷兵黩武,却反对“穷而后已”,这源于易代文人特有的儒者精神和生命意识。 关于“诗穷非后事”的学说,可以想见元明时期文学思想的复杂性和独特性。
“诗不是穷而是后事”的意思
“穷而后工”作为传统诗学观念,渊源自为。 屈原“忏悔愍,愤愤抒情”( 《九章》 ),司马迁评“屈平之作《离骚》,盖于怨生”。 ( 《屈原列传》 )进而转化为文学创作论领域的视角。 至北宋欧阳修,将愤懑抒情概括为“穷后功”,曰:“内有忧愤郁积,兴于怨,以道羁臣、寡之叹,写人情之难。 越穷越工作。 那不在诗能,穷者不危。 ”( 《梅圣俞诗集序》 )以来,“穷而后已”成为一个诗学话语,包括创作论和批评,其基本内涵可以概括为诗人志存高远、内有忧思,可谓难辞其咎,艺术界也由此实现了超越。
元季是悲伤的世界,战乱频繁,诗坛上也有困难而危险的语言。 世风易俗的声音本来是正常的,但也引起了一些文人的反对,谴责“贫穷落后”。 刘永之就是一个例子。 刘永之、字仲修、清江人、第山阴道士,少时随父游京师,遂与该郡文人彭镛、杨士弘、梁寅、刘珏诸人玩,以讲学论诗为尚。 刘永之对世交不满意,他说:“以前的论诗者说诗人少而穷。 或者,为了解开它,他说:“非诗之能穷人,几乎所有的穷人,后来都要听。” 都不是。 但是,穷得不心疼,之后就拒绝有大人物。 ……时不我待,超然于怀中,无限疲惫,故施展其豪迈深邃之才,高古流澹之趣,自成一家,名垂千古。 ( 《刘子高诗集序》 )该论可以从两个层面进行分析。 首先,他把人穷做诗工作当成诗歌创作论有简单的缺点,容易引导死板、悲凉、哀思流糜的诗风,他显然不满意这种诗风。 第二,他认为诗工与否不在于穷,而在于诗人是否有对事物不倦的超越心。 只是,如果穷得内心不疲惫的话,世界上就会有超越个人境遇的垂帘之作。 其友刘琳也持这一观点,“古人说诗能使人穷,你信以为真吗? 诗必穷,而后工,人必穷,必有人不马虎。 ……但见其志,不踯躅,见其色,奢侈,但不忧。 方长吟短吟,行歌呼啸,心旷神怡,其诗完成也应及工数人。 ”( 《钟祥诗集序》 )刘琳)这种论法与刘永之颇为相似,关注的焦点在于诗人的志气和色彩,而非穷光蛋。 这显然超越了“穷而后已”的理论范畴,强调的是不劳而获的个人境界和儒家生命力。 总结起来,“诗不穷为后功”的理论内涵还有另外两点。 一是主张超越个人、穷富、物不疲的超越性人格,如此为诗巧。 二是反对那些困乏无聊的人说悲苦的话,提倡奢华丰盈的审美眼光。“诗不穷”学说的形成
“诗穷非后事”之说,虽受元延祐以来雅正诗风的影响,但根本原因在于文人心态和出处态度的变化。 由于元代政权的民族特点,汉族务工困难,南方人尤其是元代盛行的干部谒见之风由此而来,出现了学者功利习胜和急躁竞争之风。 因此,江南文人普遍经历了从积极工作到甘守山林的心态历程。 但是,其间也有区别。 有些文人不能仕,又遇元季战乱,故遵循儒家待时处世哲学,蛰伏山林以待世运清平,宋瀛、刘琳、险素诸人可属此类。 有些文人完全拒绝仕官的想法,把道藏在心里,为实践儒教之道而讲经论史。 刘永之、陈谡、梁寅诸人可归于此类。 从文人诗文中,可以窥见“以时制宜”和“以路为隐”两种处世态度。 刘琳说:“无论进退,还是舍命,无论彼此远近一致。” ( 《送刘嗣庆还安福序》 )藏在怀道的诸人,只能从那个字号中得到。 例如陈谡,有时被称为海桑先生,集名为《海桑集》,可见其遗世高蹈之风。 又如梁寅,连接庐石门山,学者称之为石门先生。 胡行简,元末教故乡。 其集名为《樗隐集》,可见隐士之志。 泰和梁兰,隐居不工作,以“亩乐”自居。 面对同样无法出人头地的现实难题,元末文人之所以能产生这两种心态,是因为他们的年龄不同。 例如刘琳、宋濂诸人正值壮年,而梁寅、陈谡年事已高,更在于他们对街巷方式的态度不同。
两个学者的心态和出处的态度都可以引导出“诗穷非后事”的说法。 把道藏在心中的文人有模糊贫穷,达到两者境界的倾向,有着超越个人境遇的儒雅之心。 刘永之说“以穷为残局”,其实是对儒者因志未长而哀叹穷词的人生模式的否定,“鲁莽地唱出郁结其怒、慨叹其穷词,如寒蝉秋蛰、哀吟悲凉,自叹其不幸”的诗风表示反对。 ( 《刘子高诗集序》 )因此,刘永之、梁寅诸人喜爱李白、陶潜诗,永之《前拿酒,吟雅生》( 《前有一尊酒》 )颇有太白逸气,陈谶“涵养”太白之道说穿了一点道理”,等待时机的文人倾向于强调儒者在遭遇低谷时的生命力,“乱石满江滩路浅,唱歌踏水负来”( 《书刘君子卿诗稿》之一)就是其生命力的体现。 因此,刘琳诸人之所以否认“穷而后功”,其实隐含着对清要职行儒者的向往,“贵富利达,高视雄踞,辞意吐气,赫然可轰如虹霓,轰轰烈烈,雷厉风行易代文人创作与实践“诗穷非后事”
元明鼎革,不同的出处态度不仅导致文人人生模式的差异,而且影响诗文的创作实践,结合“诗不穷是后事”的学说及其诗作考察,可以看出持这种观点的文人在入明前后的创作变迁。 刘永之在洪武之初被征入金陵,匆匆辞职而归。 陈谡、梁兰诸人亦是如此,仍坚守山林,不肯出工。 而危素、刘琳、朱善等待业文人终于迎来海晏河清,走出山林积极工作。 两组的不同选择,也影响诗文创作的走向。 前者如刘永之,入明后仍寄情山水,吟歌,离开金陵时为别宋濂作的诗,展现了古来的诗歌风貌和艺术水平。 《山巅盖厢房,等老师越鹿来》( 《酬别宋赞善大夫景濂四首》之四),刻画了刘永前世独立隐士的气象,其实践依然如元末以来“非诗”的刘琳等人所想,在发放养老金的明廷上身居要职其入明后的诗作封面,可分为以《鸣盛》为底色的应制诸作,以及叙述个人私人创作,虽然后者并无得意之词,但“山林真的很安逸,令人难忘。 有时援助绿绮歌清商。 来到南京直大省,久久怀揣新图故乡。 ”( 《题昆丘山水图为李德昌赋》 )“总比不听万事且痛饮桶里酱好”( 《送潘郎中迪允谢病归山阴》 )元末隐逸时的“夫志倾海岳,一笑便忘得一干二净”( 《夜宴富滩郭氏西庭和答九洲萧征士并柬履理履祥于渊贤伯仲》 ) 而险素入明后,闵力为官,却贬官与州,郁郁而终,入明后更无诗作。 刘琳、危素素等人于明之初诗气低落、生命力枯竭,不在于创作能力低下,而在于当时政治环境恶劣和文人面临的仕宦困境,为富贵利达营造安闲之气的诗学追求最终没有实现。 事实上,希望落空的不仅仅是刘琳诸人。 他们的前辈虞集在元朝以博物馆研究员而闻名,虽然身处权力的外围,但却进行着文化财产的品评和经典的讲解。 明朝是汉族政权,但文人面临着新的政治环境和官吏难题,这也注定了他们建立在仕途基础上的典雅雍容诗学理想的旁落。 而代表其诗歌艺术水平的,仍然是收录危素元末作品的《云林集》和刘琳等人集中的元末诸作。 作为文史研究者,固然需要钩沈诗学主张与创作实践存在分歧的内在原因,但同时作为诗歌读者,却很难不为这一诗学理想的落空所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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